F is for fail？突破F的困境！

转载自《升学情报 63》，2013
文｜郑翠霞

娱乐圈有F4，我的人生也有F4。当然，此F4非彼F4，我并没有“花样般”的俊俏脸庞，我只有三位成绩跟我同样“花哩花碌”的好朋友。所以说，人家的F is for flower，我们的F is for fail。

我，阿龙，目前是某国中的Form 5生，和其他三位F4成员——阿添、明仔和阿豪相识于 Peralihan（预备班）。为什么自称F4？除了因为四个人外，最主要的，是因为我们自Peralihan被编入F班后，F就是我们身份的代名词。

放牛班就是笨，就是不会读书？
在这个年代，要读Peralihan的，成绩之差可想而知。那些直上Form 1的同学渐渐离我们而去，偶尔在校园迎面碰上，还当我们透明擦身而过，好像跟我们做朋友就要跟“失败”为伍。我们F班的教室在校园最角落的地方，旁边就是一大片草场，所谓的“放牛班”，应该就是这个意思。老师进班也只是写写黑板让我们抄，很少人真正在乎我们到底懂不懂，或是关心我们为什么不懂，或是花点心思让我们学懂。反正我们不懂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我们就是笨，就是不会读书。

说到这，阿豪总会愤愤不平地说：“我们只是国语不好，不是各方面都不好！”是的，明仔就是最好的证明。小学时，他的数学和科学都还可以，只是国语不太行。但，教育制度就是这么残酷，上到国中，国语不行，等于很多科目都不行，因为很多科目都用国语教学，国语不行，又怎听懂老师教什么？所以明仔的成绩如“骨牌效应”，随着国语的沦陷而兵败如山倒，一片红。其实我们F班很多同学的状况，都跟明仔差不多。

教育制度没有错？！
我妈总是骂我说：“你干嘛不把国语读好？”很多大人也义正词严地说：“国语是马来西亚的官方语言，每个公民都有义务学好它！”哇，谁都懂国语重要，SPM国语不及格，多少扇机会之门就这样关上我们都懂！但，什么suku kata、ejaan、bina ayat……那些abc就像一小片一小片的拼图，让人看不出所以然。叛逆的阿添总是夹带粗口地骂：“学不会都是我们的错！教不会我们的教育制度没有错！”

反正，现实就是这么残酷的！F是我们的代名词，在教育制度里找不到容身之地就是我们的失败，只能自生自灭。成绩不好，难道我们的人生也注定是失败的吗？阿豪有句话说得很有学问，他说：“不会读书，不代表一无是处。这道理就像叫猴子爬树和叫大象爬树，大象不是不要爬，而是爬不了。但大象有它自己的长处啊！”

在烘焙找到自信与成就感
我们四人之中，阿豪的确是最有打算的，他也是我们当中第一个去寻找“大象的长处”的人。Form 2结束后，他决定转校到某独中，因为他从网上找到那所独中有开办餐饮班，他想试试看。阿豪转校后，成绩当然没有突飞猛进，但还好险险通过，升上高一，也如愿进到餐饮班。偶尔我们F4还是会聚在一起，他都会把上课做的蛋糕、饼干带来给我们吃。我们当然不会很肉麻地称赞他，但他看着我们大吃特吃时的神情，我觉得阿豪变了，变得有自信，还有，有我说不上来的——成就感！

我很羡慕阿豪。他经常对我说：“阿龙，你不要再浪费时间坐在教室听无聊的课了，然后只是在课本画画画，你快转来我们学校的美术班！”也是从阿豪嘴里，我们第一次听到“技职班”。我其实有些心动，但家里的经济条件不许可，我只好继续坐在教室里，上听不懂的课，在书上画画打发时间。

请问，我可以往哪走？
阿豪之后，明仔是第二位走出F班的。PMR过后，他决定辍学，到他朋友爸的修车厂当学徒。明仔很喜欢机械类的东西，他的杰作就是将他爸的老爷摩多拆了又装回去。虽然不舍得他离开，但他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我也希望他能像阿豪一样，找到自己的成就感。哪知有天聚会，他很紧张地对我们说：“死咯！死咯！我老板说政府现在要搞什么技职认证，修车厂会被影响！”他说得不清不楚的，我也搞不懂什么认证，但希望这个认证不要像教育制度这样，搞到明仔找不到容身之地。

阿豪和明仔走后，4F班只剩下我和阿添。有天放学阿添对我说：“无聊死了！”，就头也不回走出教室。从此以后，他没有再来学校上课。阿添不像阿豪那样有打算，也不像明仔那样有兴趣，他偶尔打打散工，大部分时间宅在家里打电动。我不懂他的人生应该怎么办？是不是只能这样？

我不想跟阿添一样。我，阿龙，目前是某国中的Form 5生，成绩依然满堂红，唯一的专长，是我会画画。我妈说等挨到考完SPM，再打算。我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我不想再这样下去。请问，我可以往哪走？

让技职教育把尊严还给学生

故事既是虚构的，但也不全然如此。本故事是笔者访问了七位学生（四位国中生、三位独中生）后，撷取了他们部分的经历、困境和心声，书写而成。

在与四位国中生的访谈中，我们聊起“那些年”。我问他们：“如果可以回到‘那些年’，他们最想回到哪个时候？”四位学生最想回到的，是他们课业还不算落后的那一年。言语间，他们对自己节节败退的课业表示懊恼和后悔。社会总是标签成绩不好的学生为“不会读书”或“不爱读书”。但很少人会去质问教育制度到底为这群学生带来多大的挫败感和无力感？其实，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笨学生，只有不适性的教育制度。

另一边厢，是我和两位就读餐饮班的独中生的访问。两人中有一人曾经留过级，人生也曾经找不到方向，但现在坐在我面前的他，说起餐饮，聊到别人吃他做的食物的幸福表情时，有一种过人的自信和成就感。他俩在分数、排名这种虚无、抽象的追逐中，曾经被绊倒，但因为“技职”，他们习得一技之长，有能力亲手做出一项“成品”。这种看得见的“成果”，抚平他们在分数、排名、学术教育制度里承受的挫败，让他们得以向自己证明：原来自己并不是那么差，原来自己是有价值的！

更夸张一点的说法，我觉得，技职教育把“尊严”还给这群学生。

四位国中生当中，有人喜欢摄影，有人想念设计，有人学着美容……他们有梦想，但成绩不好让他们茫然，自己的出路到底在哪里？技职教育不是只给不会读书的学生，但不会读书的学生急切需要技职教育。到底我们的技职教育，可以许这群学生，一个怎样的未来？

技职教育知多一点

什么是技职教育？
技职是“技能”（Technical）和“职业”（Vocational）的简称。技职教育（Technical & Vocational Education）就是教会你某些专业“技能”以便你能够投入某种“职业”。

教学方式：70% 实际操作，30%基本理论
技职教育重视学生有没有实际动手操作的能力，所以理论基础的课程仅占30%，70%的课程是实际动手操作的训练和实地学习。

技职教育为何适合你？
在观念上，你认为：

• 与其念书，不如学手艺。
• 具备专业的技能一样可以出人头地。

在学习方式和态度上，你：

• 学东西不喜欢理论多多，最重要步骤清楚，可以马上动手试。
• 生性好动，很难乖乖坐着听老师讲课。
• 手眼神经协调特别好，听一百遍不如动手做一遍。
• 比较务实，希望所学到的技能可以及时应用在职场上。
• 对于所掌握的知识，一直在思考它在生活上的实用性。

在未来规划上，你希望：

• 拥有专业的技能，不轻易被他人取代。
• 拥有一技之长，可以早日创业。
• 毕业后即就业。